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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白蓮花影帝(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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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燈光略顯昏暗的狹小房間裏頭, 宋大哥面無表情地翻了兩頁面前的資料,見晏白一走進來,就挑了下眉頭,便沖著對方做出了個“請便”的手勢來了。

活脫脫一副面試官的架勢, 使得本就心裏有些慌張的晏白一下子就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要知道,長這麽大, 中考、高考、藝考,甚至是第一次觸鏡這些個全都是由他獨自一人面對的重大場合晏白也從沒有這樣的緊張過, 可現在卻是快連手心裏頭的汗都要慌得滲出來了。

其實主要也是前幾種場合, 他從沒有在心裏生出過這樣在意得失, 又忐忑不安的念頭來。畢竟以前的晏白真從沒有對什麽東西產生過多麽勢在必得的感覺, 從來都是這一條路走不通大不了就換一條,這個東西獲得不了那就不多強求。

反正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自晏白自懂事開始他就明白, 別人家的孩子為了一件玩具而撒嬌耍賴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現在他的身上,真的喜歡又得不到那能怎麽辦?只能努力地說服自己不去喜歡, 在心裏給自己暗示久了,好像那樣東西就真的不得他喜歡了一樣。

而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經歷也養成了晏白對什麽東西都只是淡淡的喜歡, 從不會生出什麽他將來一定要如何如何的想法來,這也是他為什麽高中讀書讀得好好的,忽然就開始對未來迷茫起來了的原因,那個時候若不是他的母親葉芳菲這三個字忽然就又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恐怕他也不會來考什麽電影學院, 踏進娛樂圈, 並一門心思地往上爬,直到去到那人的身邊。

一個人在經歷過那麽多的痛苦與折磨,心裏的創口那麽深那麽重之後活下來卻並沒有什麽目標,也沒有什麽方向,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能晏白都不知道他之所以那麽執著地去找尋那個連臉在他的記憶之中都不甚清楚的母親是為了什麽,但他想要活下去,想要壓下他腦海之中那些慘痛的過去,總要有點執念不是嗎?

而原劇情當中,見了葉芳菲就跳樓身亡了的晏白怕也是一直給自己豎著的那個執念莫名的消失了,他才會突然完全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再加上也確實難以忍受心裏頭一下子井噴出來的厚重過去,腦袋裏頭的那根弦崩了,才會……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生命當中出現了個溫暖。

一個跟那些他可以說服自己放棄不喜歡了的玩具,零食等完全不同的溫暖。

一個他根本就說服不了自己松手的溫暖。

一個他幾乎花光了自己前半生所有運氣才遇到的一個溫暖。

一個永遠那麽坦誠地表露著自己所有喜歡與不喜歡,將所有的愛與光全都一股腦兒地朝他撒過來的溫暖。

這叫晏白怎麽可能不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而現在距離溫暖那日當著自家姐姐的面,對晏白坦率的表白,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了。兩天,足夠背景深厚的宋家將晏白所有的過去,所施過的種種手段,以至於他的父母,全都能查個一清二楚了,現在宋家大哥這麽一個大清早,背著溫暖叫他過來,應該就是想要給他這個人“判個刑”了。

昨天是溫暖的生日,前天夜裏十二點的盛大慶祝由於山裏突然下起了大暴雨,並沒有慶祝成,但溫暖還是收禮物收到了手軟,而其中一只白白軟軟的不知道自家哥哥姐姐到底是怎麽給她弄過來的藍眼睛波斯貓,最得溫暖的喜愛,不僅僅是溫暖喜歡,原先這個小山村裏的其他那些不怎麽跟她們這些來拍綜藝節目的人親近的小孩子們,也俱都一個個睜著又大又亮的黑眼睛,全都一臉喜色地沖了過來,見溫暖不反對,就在脾氣溫順的小貓的背上摸上一把又摸上一把了起來。

摸著摸著,其中幾個就先走了,其餘幾個看著小夥伴們走了,沖著小貓兒臉上俱都露出了個戀戀不舍的小表情來,但還是一個個都站起了身來,也作出了一副要走的架勢來。

見他們也不擼貓了,反而全都站了起來,溫暖連忙伸手就抱住了自己的貓,也跟著站了起來,“怎麽不摸了?小貓可乖了,也不撓人……”

“嗯……溫暖姐姐,我們要去上學了,都七點多了,學校裏八點半上課,我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溫暖姐姐,你們暫時還不走的對嗎?那麽等我放學回來還能來找小貓玩嗎?”

幾個小孩子嘰嘰喳喳地一說完,就一同朝溫暖揚起自己可愛的小臉來。

甫一被這麽多烏溜溜的大眼睛註視著的溫暖,心刷的一下就軟了下來,看著他們的小手還在不停地摸摸她懷裏的小貓,略皺了皺眉,溫暖就讓他們先等等,就主動找去了導演那邊,問他們的綜藝是不是可以剪一些關於山裏的孩子上學放學的鏡頭進去,她可是聽這些孩子們說什麽去學校上課就又要翻山又要過橋的,一個小時的路程都算是快的了,或許他們可以通過綜藝改變些什麽呢,畢竟就只是做農活,修房頂,做任務之類的節目設定,未免有些太單薄了。

他們也算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麽一個山村,也算是跟這個村子,這些孩子有緣分不是嗎?

反正也只是多點素材、畫面進來,若是真的因此改善了他們的生活,那也算是好事一件對不對?

可以說,導演明顯是被溫暖說動了,就是手底下人手不太夠,恐怕也派不了多少人跟他們過去,最主要的是——

“宋小姐,山裏頭的天色變幻很快,前一秒還在艷陽高照,後一秒就有可能大雨傾盆,前不久晚上的大暴雨你也不是不知道,誰知道今天又會不會下呢,我這也是擔心……”

聞言,想起前天夜裏那場暴雨,溫暖也面露猶疑了起來。

可誰曾想前幾日一直都沒找到機會的兩個嘉賓們站在身旁一不小心聽到了這樣的事情,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他們認為這可是個很好的討好宋家小公主的機會啊,再加上這樣的事情播出去了之後,漲粉的機會實在太大了,他們來參加綜藝,那麽辛苦是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漲粉,為了熱度嗎?山裏的小孩子他們也不是不關心,但能一邊關心一邊漲粉那不就是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了嗎?

這樣一想,這兩人就開始不住地慫恿起導演來,就連上頭傳達的綜藝節目需要傳遞正能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並且一磨得導演答應了,想著就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又怕其他人也跟過來分一杯羹,兩人便趕緊催促著溫暖跟著那一群小孩們先走再說,直接就導致了正在小黑屋裏頭跟可能是自家妹夫談話的宋大哥完全不知道他們的離開。

因為姐姐確實身體不舒服,二哥又不見了蹤影,大哥還在跟晏白“談心”,溫暖也就只好跟自家躺在屋裏睡大覺的三哥打了聲招呼,就被歡呼雀躍的小孩子們簇擁著一起往他們的學校裏頭走去了……

並不知道自家妹妹已經走遠了的宋大哥幾乎一看到坐在他面前的晏白臉上的青紫時,他的心裏就頓時升起了一抹痛快來。

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他在心裏這麽默念了聲。

沒別的原因,主要還是太氣人了,誰能想到自家的寶貝疙瘩竟然能這麽喜歡這麽個半路上冒出來的臭小子呢,甚至就連他可能是蓄意接近都不在意,還說就想跟他在一起,當時聽得這臭小子倒是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他們這些做哥哥卻是氣得不要不要的,可溫暖是他們的妹妹,他們能怎麽辦,還不是只能一把捂住這小子的嘴巴,將他拖下去,再暴打一頓,也顧不上什麽不打臉了,反正先出了氣再說!

這也導致了晏白眼角與嘴角俱都帶上了青紫的傷痕來了。

在溫暖問起來的時候,虧他還能編出走路不小心撞到了的瞎話來,哼。

想到這裏的宋大哥,又將自己得到的資料翻得嘩嘩作響了起來,越是翻心裏就越是氣,因為這小兔崽子之前還真是處心積慮地想要接近他們宋家的寶貝疙瘩。

看著背地裏使出來的一套一套用心險惡的小手段,對比於他現在在娛樂圈極佳的名聲。

宋大哥直接就給面前的小混賬打上了個白蓮花心機婊的標簽,並且在心裏暗搓搓地決定好了,一定要聯合起整個宋家,齊心合力地給這臭小子使絆子,什麽無中生有,借刀殺人,美人計等三十六計全都給他來上一遍,各種刀山火海的考驗也全都給他驗上一遍,真當他們宋家人是好糊弄的啊,他要是能撐得過去也就算了,要是撐不過去,呵!

終於停下了翻資料的動作,也用餘光欣賞夠了坐在他對面的晏白的緊張,宋大哥停下了手來,往椅背上一靠,直接就露出了這麽多年自己身為上位者的氣勢來,就微微勾起了嘴角,根本連資料都沒看就開始默述起晏白的所有資料來了。

“晏白,現年二十五歲,晏文清與現今林家夫人葉芳菲之子,自幼受到其父家暴……”

“……十五歲那年,父親因嘔吐物窒息身亡,第二日被人發現屍體,不排除其子晏白其實早已得知他的死亡……”

“踏入娛樂圈之前,意外與一名同樣遭受家暴的名為席飛的孩子接觸,並將當時身上比賽,代言所得來的全部錢財全都轉移給了席飛,後席飛表現出了極強的計算機天賦,在一次晏白遭受到水軍黑料攻擊的過程之中,以一人之力擊敗了人家整個水軍團隊,之後就一直為了晏白活躍在暗地裏,為他打擊對手……”

“因為之前在華庭見過了溫暖與她姐姐宋曼笙,得知了她的身份,後又因遭受華平王總與自家無良經紀人的雙向夾擊,直接就將視線盯準了溫暖,後更主動聯系《青雲修仙傳》的丁導,將自己原先戲份並不多的最終反派角色換成了跟溫暖有親密接觸的前期boss角色,以此多加接觸……”

“後跟席飛兩人算計了一直在公司給你使袢子的秦凱,華平的色中餓鬼王總,和之前帶你的從銘天出走的經紀黃某,並因此敲打了蠢蠢欲動的江河娛樂總裁……”

“拍戲過程之中,又使出了一出英雄救美之計,救下了溫暖,實則溫暖算是被你連累的遭受了無妄之災,之後便開始每日通微信,直到你私底下聯系好《生活的意義》節目組,說願意接下他們這一期的綜藝,再次出現在溫暖的面前……”

“呵,晏白先生,不得不說,您還真是步步為營,緊追不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說完話,宋大哥就冷笑了一聲徑直朝坐在他面前沈默不言的晏白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如同犯罪了的犯人一樣坐在宋家大哥面前的晏白,聽完了自己從小到大的生平,和這麽多年他對別人的算計、心機,對溫暖的刻意接近,如此種種,他直接就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就吐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些事情由宋家的人查出來,晏白心裏還是緩緩落下了塊石頭。

想他之前一直害怕真的愛上溫暖的原因之一,真的很難說其中沒有自己從一開始接觸她就目的不純的原因在裏頭,後來發生的一切算是他的心不由己,但真的說出去誰會信呢!

而且只要這些東西一出現在宋家人的手中,溫暖不認真還好,就她現在這一門心思想跟他結婚的小模樣,宋家人絕對不會隨隨意意地就放過他了,即便溫暖再想跟他在一起。所以他想娶她,恐怕也要像唐僧取經一樣,歷盡九九八十一難了。

一想到這裏,又回想起前不久溫暖那一句句擲地有聲的話來,晏白忽然就低聲笑了一下,隨後猛地擡起了頭,就露出了個格外堅定自信的笑容來。

所以,來,只要溫暖那邊願意跟他在一起,那麽對於他來說,即便走向她的那條路需要翻過高山,越過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他喜歡她,他渾渾噩噩的二十多年的時間,從沒有如此堅定地想要獲得某樣東西過,溫暖就是那唯一的例外。

他喜歡她,喜歡她對他笑,一直一直都這麽開心地笑著,直笑得他完全想不起那一拳一腳落在他的身上的感覺,想不起因為身上疼痛難忍睡不著時,那股子刻骨銘心的怨恨來,想不起他的父親死亡的那一天,他也流過一滴眼淚的心疼感覺來,想不起自己活得毫無目標,毫無方向時,曾幾度想要輕生的無望感覺來……

都想不起來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只要溫暖在他身邊,只要她在就好。

所以,來,即便有再大的磨難,他也會毫不在意……

眼看著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眼中突然迸發出一股異樣的精彩來,宋家大哥直接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然後就繼續開口說道,“現在有兩條路,一條就是你放棄溫暖,然後銘天那邊的資源你可以隨意使用,甚至想去好萊塢發展,以後好更加功成名就地站在你那個影後母親面前,怎麽打臉都可以。另一條就是你繼續堅持和溫暖在一起,然後我們宋家所有人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過來打壓你,欺辱你,直到家裏所有人都滿意為止……”

宋家大哥這麽說著,晏白眼睛一亮剛想開口說他選第二條。

誰曾想宋大哥根本就沒有給他回答的權利就繼續推了下自己的眼鏡,就笑瞇瞇地說道,“不過,這只是我原來的想法,再聽到了溫暖對你的真情告白之後,第一條路,沒了,因為我家阿暖不可以傷心,所以你只可以選擇第二條路,且不能放棄,不能分手,不能回頭,更不能跟溫暖說上一句你的辛苦,否則,相信我,宋家有本事,能讓晏白這個人,幹幹凈凈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說著話,宋大哥雙手交叉,手肘就撐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也不知道老天都在為他烘托氣氛還是幹嘛,就在這時,外頭忽然一道閃電直接就照亮了宋大哥瞇瞇笑的小表情來,隨後劈啪一聲,一道雷聲驀地就在外頭忽的響了起來。

晏白的小心臟瞬間就是一抖,莫名的,就感覺自己的臉上、身上這兩天累加的傷勢好像一下就疼起來了。

咕咚——

他直接就咽了口口水,還未來得及點頭,外頭劈裏啪啦的雨點就打了下來。

夏天的山間,暴雨總是下的這樣的猝不及防又叫人毫無準備!

一下子,外頭就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喧鬧聲來,因為雨聲太大,再加上喧鬧聲太雜,他們竟一時間沒有聽清楚他們到底在喊些什麽來。

頓時,晏白與宋大哥兩人就一起皺了皺眉,隨後皺了皺眉,兩人還沒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一道巨大的轟鳴聲忽然就在他們的耳邊響了起來,而這轟鳴聲竟然連帶的他們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震顫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兩人的眼中瞬間就閃過了一絲猶疑,隨後俱都從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太妙的預感來。

才剛想到這裏,下一秒,兩人所待的小黑屋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頭劇烈地敲了起來。

“大哥,大哥,大哥你在裏面嗎?大哥,暖暖在你裏面嗎?大哥你開門啊,你快開門啊!”

宋曼笙帶著哭腔的聲音一下就在兩人的耳邊炸響了起來。

直聽得宋大哥上前了兩步,一下就將房門打開了,一陣陣雨絲一下就迎面撲了過來,而晏白幾乎一聽到對方說了暖暖兩個字,心裏的不好的預感就愈發明顯了起來,明顯得他甚至都手都開始有些抖了起來。

一見自家大哥開了門,門外的宋曼笙便忙不疊地一下就沖了進來,瘋狂地翻找了起來。

“阿暖不在這裏,怎麽了?她不在外頭嗎?外面雨這麽大……”

“嗚嗚嗚……”一聽到宋大哥這麽說,宋曼笙的情緒直接就崩潰了,“不在,她不在外頭,我因為頭疼在房間裏多睡了會兒,就聽到外頭忽然就響起了一道雷聲來了,迷迷糊糊起來了之後,我就聽到那什麽狗屁導演說雨這麽大,溫暖他們跟著小孩子去他們學校了,然後……然後……我就聽到一聲轟隆聲,躲在屋檐下的村民們都說這怕是山裏發泥石流了,這幾年山裏的環境一直不太好,砍樹的人太多,常常發泥石流,前天的那一場暴雨說不定已經把山裏的泥土全都淋松了,今天這一場雨突然下下來,果然就有些地方開始發泥石流了,這邊可能沒什麽問題,可是……可是暖暖跟著小孩子們去學校的那段路兇險的很……我不知道……我以為……”

這段話,叫手足無措的宋曼笙給說了個顛三倒四,只是她都還沒完全說完,一道身影便瘋了一樣地就要往外跑去。

一見對方表情不對,宋大哥看著一同趕過來的宋老二與宋一銘直接就開口讓他們兩人攔住了他。

“放開!放開,我叫你們放開你們沒聽見嗎?溫暖現在有事,她不能有事,她怎麽能有事……放開,放開!滾開!”

現在的晏白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仿佛要不能思考了一樣。

他簡直不知道溫暖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到底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又到底能不能活的下來。

她要是有什麽,晏白感覺自己恐怕也活不成了,真的,真的會活不成了……

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他好不容易有了個能一直為之奮鬥的目標,在浮浮沈沈的大海之中撈到了這樣一根救命浮木,他怎麽能松手,他松不了手啊,會死的,他要是松了手,會死的,會死!

這一邊的宋一銘與宋二哥兩人看著晏白那滿是淒惶的血紅雙眸的時候,兩人心頭生出來的痛苦難受直接就被其一下就壓制了下去,再然後一個楞神,晏白就直接脫離了兩人的鉗制,一下就要往外跑去。

“晏白!”

宋大哥直接就叫了一聲。

誰曾想他才剛叫完,另一頭的山村村名們便立馬響起了一陣歡呼聲來.

“回來了,回來了!娃子們都回來了!”

一聽到這樣的聲音,不僅僅是跑在最前頭的晏白臉上一楞,就連站在後頭的宋家四人也俱都臉上一喜。

隨後也顧不得上淋雨不淋雨的了,直接就沖進了雨中,往那從山裏頭撤返的隊伍跑了過去。

只是,那裏頭卻並沒有溫暖的身影。

“……我們走到一半,雨絲就落下來了,大家覺得可能一會兒會有一場暴雨,就帶著這些小孩子們全都返回來了,可是……”

其中的一個嘉賓因為渾身都濕透了,凍得直打哆嗦地就說了起來。

“可是小貓跑了……”

一個孩子伸手不住擦著臉上的淚,就哭著喊了出來,“溫暖姐姐的小貓被打雷嚇到了就跑了,本來溫暖姐姐都叫我們不要去追了,可小花她太喜歡小貓了,竟然趁大家不註意就追貓去了,然後溫暖姐姐就去追小花去了,她一追去,我們旁邊的山就塌了……好大的聲音,大人們就帶著我們回來了……導演叔叔,導演叔叔,你讓人去救救溫暖姐姐還有小花好不好,他們不能死……嗚嗚嗚!”

這個年紀較大一點的孩子還能交代一下事情,可幾乎一交代完,他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另外幾個小的則基本上連句利索話都說不出來,就只會哭了,直哭得人心頭發慌。

一聽到這幾人的話,宋曼笙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立馬就跟著不斷地流了下來,溫暖……溫暖……

宋一銘更是直接就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給她買什麽貓……”

“行了。”宋大哥握緊了拳頭,臉上雖然隱隱有些發白,但還是鎮定冷靜的,“我馬上就去打電話,叫雲市的人帶著設備趕緊趕過來,你不要再說話了,現在並不是怪誰不怪的問題,而是要先確定……”

宋大哥的話都還麽說完,就猛地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一直註視著的晏白向前跑著的動作。

“還嫌不夠亂嗎?你又他媽的要去哪裏?沒聽說,現在山裏塌了,塌了不懂嗎?泥石流是會死人的你到底他媽的知不知道!”

一吼完,宋大哥直接就把自己所有的怒火全都聚集到了一起,捏成拳頭,猛地就朝晏白的臉上砸去。

可誰曾想之前那個不管他們怎麽打怎麽動手的晏白,此時竟然精準地就一把握住了他揮過來的拳頭,力氣極大。

“現在困在山裏頭的那個不是別人,她是我的命!就算死,我也要跟她死在同一個地方!”

晏白一說完,他就一把就將宋大哥的拳頭一下子甩到了一旁,然後一個轉身,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頭紮進了密集的雨簾之中。

反正最多不就是一個死嘛,死,並沒有什麽好怕的,他只怕沒了溫暖的他,生不如死。

二十五年,他就只等來了一個宋溫暖,就只有一個宋溫暖。

所以,與其再這麽過上幾十年渾渾噩噩的日子,最後孤獨地一個人死去,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抱著溫暖死在一起,至少那樣他還能看上她最後一眼,也能親她最後一下。

對不對?

想到這裏的晏白,伸手就抹了把自己的臉,直接就抹去了那些迷蒙了自己眼睛的雨水,嘴角忽然就揚得高高地就往裏頭越跑越深了起來。

邊跑,他還邊呼喚起溫暖的名字來,只可惜雨勢太大,他的聲音並不能傳遞出多遠的位置,但晏白也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而這一邊的山村村民們,《生活的意義》節目組們,外加溫暖的哥哥姐姐們俱都眼看著晏白整個人就這麽消失在了暴雨之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一瞬間所有人的心思一下子就都覆雜了起來,覆雜到根本用語言都有些無法描述了起來,節目組的人俱都交換了個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就立馬沈默不語了起來。

而宋家的四人則默默看著晏白離開的方向,許久,宋大哥這才深深了吐出了口氣,又維持冷靜地安排起救援工作起來。

可以說,從小受到的教育,使得這樣的晏白在他看來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傻子”,可偏偏這樣的傻子是為了他的妹妹,他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是從來都無法相信這樣的難以置信的感情的,可偏偏它就這麽發生在他的面前了。

而且還發生在了他的妹妹與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

或許,溫暖這樣的一根筋才會遇到這樣一個可以稱得上的“傻得冒氣”的感情,但不得不承認,妹妹的眼光要比他們幾個好太多,呵……

宋大哥舔舐了一下自己即便淋了雨也依舊幹幹的嘴唇,就輕笑了聲,同時拳頭也捏得更緊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註意到此時的跟拍們的攝像機還在盡職盡責地工作著。

而這一邊,進了山中就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的晏白,只能慶幸還好去那所謂的小學就只有這麽一條路,等一走到之前那幾個小孩子所描述,溫暖離開的木橋旁的時候,他看著面前這被人為踩踏所開出來的一條路,又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把水,眼中一狠,晏白就直接踏入了進去。

與此同時,另一頭,溫暖則抱著懷中終於知道害怕,可都瑟瑟發抖還是松不開懷中小白貓的小姑娘,兩人一同縮在了一株高大的芭蕉樹下,用樹葉遮擋著外頭不住掃進來的雨水,但還是被從頭淋濕到了腳,就聽見她用稚嫩的聲音就開始詢問了起來,“溫暖姐姐,我……我們會死嗎?”

問完,小姑娘的眼淚直接就無聲地落了下來,“小花,小花不想死,小花想爸爸媽媽了,他們在外頭打工,已經半年都沒回來了,小花不想他們一回來就見不到我了……嗚嗚……”

說完,小丫頭就伸手摸了下眼淚,身上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冷的直接就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不會的!”

聽到這裏,溫暖伸手就給小丫頭抹了下眼淚,隨後就露出了個淡淡的笑來,“不會死的,溫暖姐姐不會死,小貓不會死,小花也不會死的,會見到爸爸媽媽的,你不知道,溫暖姐姐的哥哥可厲害可厲害了,只要回去了的人一告訴溫暖姐姐的哥哥,我們兩個在一起,他們就已經會想辦法過來救我們的,解放軍叔叔小花知道的對嗎?”

“我……我在電視上看到過……”

“嗯,就是那樣的解放軍叔叔,他們一定會過來救我跟小花出去的,知道嗎?”

“嗯!”

小丫頭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她這樣,溫暖伸手就將對方的小腦袋按在了她的胸前,然後看著自己面前、身後不斷流淌的黃色泥水,眼中就閃過了一絲憂慮。

無路可走了她們現在。

沒想到才想到這裏,又是一陣轟隆響聲就立馬在兩人的耳邊響了起來。

“啊!”

小丫頭害怕的尖叫聲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溫暖一瞬間抱得她更緊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這樣一聲尖銳的叫聲一下子就穿破了嘩啦作響的雨聲,徑直就送入了晏白的耳中。

直聽得他整個人精神一震,就立馬毫不猶豫地就朝聲源處快速地跑了過去,一路帶起的雨點泥點無數。

等到一口氣跑到了溫暖的對面時,看著那一大一小縮在一顆孤零零的芭蕉樹下兩人下半身,眼中瞬間就迸發出格外強烈的光芒來。

“溫暖……溫暖!溫暖你在那裏嗎?”

她好像是聽到了晏白的聲音,是錯覺嗎?

溫暖的眼睛瞬間瞪大,隨後忙不疊就掀開了擋在了她跟小丫頭臉上的芭蕉葉,一擡頭,就與晏白赤紅的雙眼對視到了一起。

幾乎是對上的一瞬間,溫暖的眼睛就瞬間瞪圓了。

隨後也顧不上什麽躲雨不躲雨的,抱著懷中的小丫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晏白!”

緊接著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驚喜一收,就害怕地喊道,“你怎麽過來了?這裏很危險,你快回去!要是出事了怎麽辦?大哥會叫人過來就我們的,你快回去,路已經斷了,我們過不去的……”

她不住地這樣說道。

然後晏白就看著面前這差不多有四五米寬的洶湧的泥石流,皺了皺眉,先別說這四五米他助跑著能不能跑過去,就是跑過去了,他也沒辦法將那邊的一大一小給帶過來,所以,所以……

四處看了看,他一下就看到了一旁豎著的一棵成人腰身那麽粗細的樹來,然後想都沒想地就一口氣跑了過去。

“晏白,你幹什麽啊?快回去,回去!我們現在沒事的,大哥一會就來了……”

溫暖一臉擔憂。

可晏白卻絲毫不為所動地繞著那棵樹看了一圈之後,想都沒想地一下子就爬了上去。

“晏白!你做什麽呀!”

溫暖臉上的擔憂愈發的明顯了,喊叫聲也愈發的大了。

可晏白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一口氣就爬上了已經細起來的樹頂,將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都壓了上去,隨後徑直地往溫暖那邊壓了過去。

“啊!”

溫暖還沒叫,她懷中的小丫頭就已經害怕地捂上了眼睛。

溫暖則始終睜大了眼睛地看著晏白如同電影裏頭的蓋世英雄一樣一下子就落到了她的面前,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不過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就從眼眶之中滾了下來。

“你幹什麽呀!不要命了嗎?”

說著話,她就伸手用力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誰曾想直接就被晏白伸手給握住了,然後快速遞到了自己的嘴邊就親了一口,“要命,但我更想要你!”

說完,他甚至都沒有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就開始催促了起來,“快點,這樹的柔韌性並沒有多好,我在這邊撐著,你們趕緊爬過去!”

“那你呢!”

“我也要靠著它爬回去,所以你們要快趁著它還沒斷就趕緊爬,這裏我感覺應該保存不了多久了!”

“小花!”

生死關頭,小丫頭直接就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我怕給咽了回去,一看懷中的小白貓已經爬上去了,她哆嗦著雙腿閉了閉眼,也忙不疊地跟上了小貓的腳步。

整個過程雖然兇險非常,但有小貓給她引路,小丫頭又是在山裏慣愛爬上爬下的,卻也安全地著了路

換做溫暖,她轉頭就親了下晏白的嘴唇,“我在那邊等你,你要過來!”

“一定!”

晏白擡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就露出了個自信的笑來。

隨後溫暖就一臉不放心地上了樹,但好歹這麽多天的農活倒是她的身體給鍛煉好了,整個過程也同樣算是有驚無險。

徒留晏白還在另一頭,他四處看了好久,這才把樹的枝丫在那芭蕉樹上死死地纏了好幾道,又往下壓了壓,這才深吸一口氣就爬了上去。

可誰曾想剛開始爬還好,沒多久身後就立馬傳來了哢擦哢擦的脆響了來,一下子溫暖的臉都白了。

她忙不疊地爬了過去,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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